相月三七

【网王/柳不二】长街烟柳世无双「五」（已修）

相思无益惆怅清狂

        待得不二一曲歌罢，幸村扬声长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愧是不二公子！好曲！”幸村前一句还是夸赞，后一句便立时话锋一转，“一曲凤求凰唱得如此精妙动人，想必不二已然有心头挚爱了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冷不防听见幸村这一问，柳心头猛地一震，却不知哪里冒出的酸苦滋味，渐渐漫了上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不二只得苦笑一声：“却饶了小弟罢！哪有甚么挚爱，不过是行得多了见得便也多了，不提我年纪尚小，便只瞧我如今这副模样，又有哪人看得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柳心下一轻，又是熟悉的“咚咚”声音在胸口闷闷响起，陌生而又熟悉地发麻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贯稳重安宁的柳莲二御史大夫微微蹙了眉，欲要探索清楚这奇异的感觉从何而来，又下意识地逃避。

        柳一贯冷静，如此怅然下表情却也无甚改变，旁人也瞧不出这短短一霎他心里居然已绕过百转千回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一边的幸村扫了一眼过来，高深莫测地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番茶聚直闹到了夕阳西下时方才结束，仁王懒洋洋地趴在柳生肩头，看来是玩了个尽兴。幸村与真田一同回宫去了，其余几人各自散去，柳便携了不二一同回柳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莲二与同伴感情很好呐。”不二声音并不似往日一般柔和，反倒似乎带了点沙哑，“真羡慕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青国……不二辞官是因为……柳脑海里掠过一点东西，快得还未抓住便散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二仰头望着最后一点余晖渐渐消失，长街边的商铺开始点起各式烛灯，轻轻地，悠长地，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曾经也是……有过这样和睦愉快的同伴聚会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是什么时候开始疏远，最终走到如今这一步的呢？

        毕竟是受伤未愈，不二回到小院后便起了倦意，早早睡下了，而柳回到书房，欲要提笔记录这一日见闻时，却始终落不了笔。

        悬空已久的笔尖上滴下一滴墨，在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墨点，柳方才反应过来，放下笔，眯着眼开始深思。

        立海的御史大夫是不愿自己有无法掌控的事物的，虽直觉叫他不要深究，可他从来不是相信直觉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只信实在的资料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从自己不同寻常的反应入手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幸村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简单的资料规整只做到第二段，柳的书房门便被推开，门后露出幸村那张殊丽绝伦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精市？你怎么来了。”柳略略意外，幸村的武艺远比他或真田都更为高强，就算将立海朝堂上所有人加起来，能不能在他手下走过十回合也是个问题，像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并非难事，只是这般举动太不合理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幸村进了书房，安然淡定地寻了个位置坐下方才开口：“莲二，你对不二公子过于在意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眉心一动，柳语气冷淡：“我并不认为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没有让柳继续说下去，幸村打断了他，声音温和又坚定：“你动心了，莲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柳张口欲言，可倏然发现自己喉咙竟干涩得半个字也迸不出。

        是何时又是如何送走的幸村，柳莲二已没有印象。他颓然倒在椅上，眼前闪过这段时日来与不二相处的点点滴滴，如走马灯般清晰又快速，胸膛似擂鼓一般，一下一下，震得他几欲失措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会是他呢？

        直到天色乍明，鸡鸣声起，柳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，摇摇晃晃起身，将那页自己亲手书写的关于自己不同寻常处的书页撕下，又撕得粉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二……”压抑的声音自唇间泄出，几不可闻，“周助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直道相思了无益，未妨惆怅是清狂。

        柳抬手握紧，曾令他嗤之以鼻的这句前人诗词，如今竟令他感同身受地痛苦。

——TBC——